一看祝璞華愛答不理的樣子，謝宇也不再自討沒趣，拉著何楨離開了祝家

“爺爺，我去送送”祝心城說完也不等祝璞華答應就往外走

祝璞華這次倒是沒攔他的孫子，只是說道“去套套話，看這贗品是出自誰的手筆，要是有這路貨做餌，咱們自己幹也不是不行”

朱家手下有不少收貨的盤口，一般是一些小拍賣公司，典當行或者信托行，華國義外號華老五，是東城一個小寄賣店的老板，而這家寄賣店也是朱家的盤口之一，而且是由朱海代管的

華老五的小盤口收益不佳，好幾年也沒收上來什麽像樣的好貨，前幾天朱海的助理陳秘書來他這裏看了看，親口跟他說要是再這麽繼續下去，朱家的產業也不是養閑人的地方，過了年就讓他另謀高就去吧

陳秘書一席話說得華老五不由得心中叫苦，不來買賣也不是他的錯，現在不像當初八十年代剛剛改革開放那會兒，時不常的還能收上來一些不錯的玩意兒，都進入信息時代多少年了，哪有傻帽還把好玩意兒當破爛兒扔著賣的，一個個兒的恨不得連個痰桶都當好東西摟在懷裏，那還有什麽買賣可做

這不，又是半天兒的慘淡經營，華老五剛想鎖門出去吃頓午飯，卻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面相老實的中年男人，那人一進店就開始四處打量，轉了半天也不說話，華老五看他不像是圈裏的人，全身上下穿的很是樸實，也不像能拿出什麽好東西的樣子，於是華老五就想著讓這位快點走人，只見他站在小店的門口倚著門框抽煙，也不過去招呼客人，就這麽一直滲著

那人看了半天，見華老五不理他便湊過來問道“老哥，你們這都收什麽啊？”

“收值錢的”華老五愛答不理的說道

那人見華老五愛答不理的樣子，顯得有些生氣，但還是耐著性子問到“大字收不收？”

“大字？那什麽玩意兒？”華老五有些疑惑

那中年男人從挎包裏掏出一副立軸出來，那立軸顯得有些破舊，邊邊角角都皺了，隱隱約約的在背面還能看見些橫七豎八的圓珠筆道“就這個”

說罷他也不等華老五說什麽，中年人便把那幅書軸在他面前展開了，華老五本來還叼著煙，臉上掛著不耐煩的神色，一見那幅在他眼前展開的書軸，僅僅片刻功夫華老五的眼神就直了，好在他也是朱家的外圍人員，基本的心理素質那還是有的，只見華老五不著痕跡的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嗽了嗽嗓子掩飾住了自己的激動，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說道“不值錢啊，不這麽破還能值個百八十的，現在嘛。。。你想賣多少？”

那中年人聞言臉上的表情黯淡了下來，將畫卷了起來，就要離開，華老五見狀也不阻攔，他知道只要把人攔下來了，不管自己說什麽對方都會起疑心，這種事兒得放長線釣大魚

華老五等那中年人走的稍遠一些，便鎖了店門，遠遠的跟了上去，一路跟了兩條街，那中年人在一處老舊小區門口拐了進去，還和小區內剛出來的幾個大媽打了招呼，似乎是很熟絡的樣子

華老五用手機偷拍了幾張那人的相片，一直跟到那中年人進了一處單元門，華老五這才不繼續跟了，華老五一出小區的大門，便迅速的掏出手機撥通了陳秘書的電話

“陳秘書，出好貨了，極品，老書法軸子，至少清早期的吧，那人收的太快我沒看清楚，我把照片傳給您，他家就在。。。。”

當天下午突然來了個收老物件的人，在這座老舊小區的大門口擺起了攤，電喇叭不斷的重覆著吆喝，易拉寶後面坐著個看起很精明的麻臉漢子，這是朱海手下專門負責掏窩子（進人家收東西）的人，他叫胡彪

不斷有人湊上去問東問西，這胡彪也是有問必答的對付著，時不時的還真收一些老磁帶啊老照相機一類的玩意兒，但他自己心裏明白的很，胡彪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那幅書法立軸，有正主的照片胡彪也不怕漏了空子，這種事兒他幹多了，蹲坑三五天都是常有的事情

沒想到胡彪這次的運氣還不錯，等了兩個小時，那中年男人正巧推著個破自行車回來，車筐裏還放著剛買的蔬菜

路過胡彪的攤子，那人停了下來問道“你這兒老畫收不收？”

“什麽都收，拿來瞅瞅唄”胡彪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人沒再說什麽推著車走了，等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那中年人和另一個約麽十六七歲的孩子一起搬著一個大紙箱子走了過來，裏面滿滿一箱子都是破破爛爛的書畫，其中有不少都已經散了

胡彪此時心裏有些激動，但面上卻是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誒呀，咋這麽多，不好拿啊，再說這也太破了”

“別嫌麻煩，都是我家老爺子臨走留下來的，我們也不懂這個，在家裏留著也是占地方，兄弟你說個價吧，差不多就行，齁沈的，我也省的來回折騰了”那中年人擦著汗說道

胡彪心裏合計了一下，挑著買肯定不成，一個個打開細看又難免惹這父子二人懷疑，於是面露難色的說道“這樣，我看你們爺倆搬來搬去也怪不容易的，我就當吃點虧，一百塊吧”

那中年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太便宜了也，我家老爺子當初買這些個東西，也得花了好幾千呢”

“當初你家老爺子買的可是新的，我現在收的是舊的，那能一樣麽，你想賣多少說個準數吧，行就行，不行拉倒”胡彪不耐煩道

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五百吧，五百我就賣”

“多少？那您還是搬回去吧，這價格我收不了”胡彪一邊作勢往下坐一邊說道

“三百”那中年人迅速說道

胡彪才往下坐了一半，一聽那人這麽說便站了起來一臉的糾結道“好吧，都不容易，三百就三百”

胡彪正要掏錢，身邊卻有個大媽湊了上來說道“東子，挺好的畫兒怎麽都賣啦，你家老爺子走之前多喜歡啊”

“誒。。。，劉大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媽身體不好，家裏又那麽多煩心事兒壓著，她一看這些個東西心裏就難受，還不如賣了的好，也算幫我媽除個心病”東子回答道

那老大媽在箱子裏翻了翻說道“大媽我挑幾幅沒事兒吧，你家老爺子當初就許過送我幾幅畫的，人都走了也不見畫送來，我也不白拿你的，一副給你一百塊，老街舊鄰的這麽多年了，我也留個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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